“夕木!夕木!”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隐约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声音,昨天晚上和北齐爷爷它们一起修补瓷器一直到了午夜三点多钟才回家,今天是双休日,还想好好休息一会儿,全被身边传来的呼唤自己的声音给吵醒了。
我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的是猿智慌张的表情。
“怎么了?猿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休息不够充足,我总觉得身上有种空虚的感觉,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样,只是想伸个懒腰都觉得非常困难。
“那个王善玉要抢走青木镇的神树了!”
“你说什么!?”
听了猿智的话,我马上清醒过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点。”
“他带了好多人来,现在正在青木神树那边准备砍掉它呢。”
“什么?那没有人阻止他吗?”
“没有人能阻止他啊,大家的灵力好像都消失一样,根本敌不过他。
“我们快点过去看看。”
我和猿智匆匆来到了青木神树之下,明明路程不长,可是我却走得气喘吁吁的。我还是第一次来到青木神树身边,说是神树,其实是一棵巨大的樱花树,直径大概足有三米长,高约五米。
远远能望见一群穿着黑色汉服的人紧紧围着青木神树,大概是王善玉带过来的人,他们的身边坐着穿着各式各样衣服的人,可能是青木镇的人们。走近点一看,只见他们围成一圈护着青木神树,里面有人用斧子正在砍青木神树,青木镇的人们瘫软地坐在一旁,没有人站出来阻止他们。
“怎么了?”
我和猿智走到木萤学姐她们身边,大家都脸色苍白地坐着,没见到上羽和香草。
“这下子真的有些不妙了。”竹一学长吃力地吐出这几个字。
“大事不好了!五更君。”
连一向平静的木萤学姐都看起来非常慌张,看来真的出大事情了。
“详细点说,木萤学姐。”
“他们说青木神树里面寄居着不祥之物,准备把它砍掉。”
“什么?!那为什么大家不去阻止呢?”
“大家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了一样,根本阻止不了他们。”
“我试试看吧。”
“快点去吧。”
我向前来到青木神树附近,想要走进去,却被外面的人拦住了。
“少主有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你说什么?快点让开。”
“这不是五更学长吗?到这边有何贵干呢?”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王善玉放下手中的斧子,走了过来。
“你知道我是来阻止你的吧,快停下!王善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可是为咱们青木镇才这么做的。”
“一派胡言!青木神树是大家的命根子,把他砍了这个人妖共存的小镇将不复存在,你居然敢说你这么做是为了青木镇。而且既然你也了解关于妖怪的事情,那你也应该知道如果有人把木魅砍倒的话,伐木人和所在的地区都将受到极大的诅咒和灾难,就算是这样你还敢继续说你是为了青木镇才这么做的嘛?”
“是的,五更学长。”王善玉坚定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
“这个镇上不是出现很多凶杀案吗?”
“是啊。”
“其实那些都是寄居在这棵树上的不祥之物干出来的。”
“你说什么?不祥之物。”
我不得不承认,王善玉的话让我大吃一惊。
“没错,其实我来自阴阳世家王家,我们王家供奉的神灵前几天降下天启,天启上说青木镇的青木神树上寄居着不祥之物,不快点祛除的话将会为祸天下。”
“你们王家的天启真的那么灵验吗?这可是为青木镇的人们带来了千年繁荣的神树啊,怎么可能会为祸天下。”
“我们王家的天启的确是这么说的。”
“万一那只是个失误呢?”
“我们王家从千年前起就一直为王公贵族占卜吉凶,降下的天启不曾不准过。我们王家的天启说天下将乱,必定会战火不断、生灵涂炭、改朝换代,如果说天下太平,必定会是歌舞升平、朝代昌盛,靠着天启我们王家不知道阻止了多少次战火。”
“真那么有自信?”
“嗯。”
“我还是无法相信你的话,所以我必须阻止你。”
我将脖子上的钻铁剑扯下来,回复成原形。
“学长你为什么就是执迷不悟呢?”
王善玉取下腰上别着的宝剑,用剑指着我。
“早点收手吧,王善玉。”
我挥剑大力砍了过去,希望能够砍飞王善玉手中的武器,让他停下,不料早上的那种空虚之感突然出现,砍出的剑绵软无力,这样子别说砍飞王善玉的武器了,即便是想要砍碎一颗鸡蛋都不成了。
王善玉轻松接下了我的剑,然后弹回来,之后用力一挥,我的剑一下子就被他砍飞出去,落在了十米开外。
“你是不可能打倒我的,学长。”
“可恶。”
“快点离开吧,学长。”
“我不会放弃的!”
我赤手空拳迎了上去,王善玉轻松躲过我的攻击,轻轻点了一下我的身体,我一下子就摔了个狗吃屎。
“放弃吧,学长,这个镇子已经被我的困灵阵给包围了,你们是不可能打倒我们的。”
“可恶。”
我缓缓爬了起来,不服气地再次挥拳打了过去,这次还是落了空,我接连出拳,可是王善玉都简简单单地躲过了我的拳击。
才一会儿,我就累得气喘吁吁,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放弃吧,学长,像你们这种灵体交融的人在这个困仙阵中是使不出力来的,早点放弃比较好。”
“可恶。”
“来人,送学长回去。”
“好的,少主。”
穿着黑色汉服的人把我送回了青木镇的大家的身边。
“不行吗?五更君。”
“是啊。”我丧气地低着头。
“不过没关系,我们已经叫上羽和香草两个人去破阵了,等他们破完阵之后我们就能出手了。”
“破阵?破什么阵?”
“困仙阵啊,据说是那个叫王善玉的家伙布置出来的。”
“困仙阵?我有听王善玉说过这个词,这个阵法到底有什么用啊?”
“那能够困住拥有先天灵力的人,让他们使不出灵力。”
“灵力?只有灵力被困住吗?可是为什么大家看起来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呢?”
“因为大家先天就拥有很强的灵力,所以出现了灵体交融的现象,灵力被困住的同时体力也被困住了。”竹一学长说。
“原来如此。”
“只能希望香草她们动作快点了。”
“王善玉刚才说到青木神树上寄居着不祥之物,那是真的吗?”
“怎么可能,青木神树是我们镇子的守护神,怎么可能让不祥之物寄居呢?”
“话也不能说得那么绝对,青木神树这几年的灵力不是弱了许多吗?说不定和王善玉所说的话有关。”竹一学长说。
“那学长你认为青木神树真的有什么不祥之物寄居着吗?”
“我可没那么说,只是有可能罢了。”
“可能么……”
“放心吧,青木神树会一直保佑着我们的,才不可能让王善玉那小子砍掉。”
“这可不好说,如果上羽他们不能及时赶回来的话说不定真的会被他们砍掉,而且就算他们及时赶回来说不定也没用。”
“为什么这么说?”我问。
“因为他们破掉的顶多是阵的一部分而已,我们的灵力也只有一部分回来而已,还不知道能不能和他们抗衡。”
“可是既然我们的灵力被困住了,难道他们的灵力就没有被困住吗?”
“他们的灵力很有可能是后天的灵力,所以才不会被困住吧。”
“后天灵力?”
“就是通过修炼得来的灵力。”
“那先天灵力呢?”
“如果父母的灵力很强的话就能得到大量的先天灵力,如果长期生活在充满灵力的地方像是青木镇的话也能得到很强的先天灵力。”
“这样就有点奇怪了。”
“奇怪?你指什么?”
“那什么嘛,王善玉不是被手下的那群人叫做少主吗?既然这样他的父母不就应该是王家的当家吗?既然是王家的当家的话理所当然应该拥有很多灵力,那为什么王善玉的灵力却没有被封住呢?”
“听你这么说确实有点奇怪。”
“有没有可能是领养的?”连香问。
“不可能,别说是像王家这种名门世家了,就算是一般的大家族都很在意血缘的传承,根本不可能让一个外人成为后继者,而且王家还是个阴阳师家族,代代相传的血脉之力更加重要了,就算是上头的人同意一个没有血缘之力的外人也是成不了一家之主的。”
“那王善玉的情况该如何解释?”我问。
“大概是因为他的灵力强大得封不住吧,灵力过强的人在困仙阵中依然能来去自如。”
“可是既然他的灵力那么强,为什么要费尽苦心来布一个困仙阵呢?布阵不容易吧,既然能够打倒我们何必非那么多功夫呢?”爱问。
“可能是他们不愿和我们交手吧。”
“这么说确实有道理,我赞同学长的观点。”
“但他们既然有着祛除为乱天下的不祥之物这个大义在,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们交手呢?”
“这个问题我想我能回答你,木萤学姐,我认为王善玉是真心喜欢我们青木镇的,上次抬樱神轿也是为了同为青木镇镇民的新区和青木街的人能够和睦相处才提出了那场比赛的,虽然他干过坏事,不过本性是一个好孩子。”
“不过我可不打算原谅他,是他害得连香投水自尽的。”木萤学气愤地说。
“木萤学姐……”连香看着木萤学姐。
“那次他确实有错,不过他也没打算逼得连香投水自尽,我想如果他知道连香的死讯的话也会自责的吧。”
“学姐不要怪他了,我不是好好地在这里么?再说我也同意五更学长的观点,他本性应该不坏,而且我投水自尽的原因也不全是在他。”
“连安都这么说了吗。”木萤学姐点了点头。
“不过他还真是挺伟大的啊。”我叹了口气。
“为什么这么说?”木萤学姐有些不解。
“因为他扮演恶役为的是全天下的人啊,为此他不惜做好被最喜欢的青木街的人讨厌的觉悟,真是个了不起的家伙。”
“这么说他也确实不坏,只是被一个什么天启给迷惑了而已。”
“力量好像回来了。”竹一学长看着自己的双手说。
“真的,这下可以揍扁那群混蛋了。”
木萤学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说。
“别去,去了也没用。”
“诶?为什么啊?”
“我们现在的灵力也就相当于一个普通人的力量,怎么抵得过那些训练有素的大家族的成员。”
“那怎么办?只能默默看着他们继续砍青木神树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我就不信了,走,五更君,咱们去揍他们一顿。”
“哦!好的。”
“我非得打得他们回家找妈妈。”
“我不做无用功,我就不去了。”
“你女人被人欺负你也不在乎么?”
“好吧……”
结果正如竹一学长意料,我们这一行人连那群人墙都没有突破过去就被赶回来了,更不用说和里面的大将王善玉战斗了。
“怎么样?能打得过他们了吗?”
等我们走回座位的时候,香草和上羽他们已经回来了,上羽满脸期待地问着木萤学姐。
“不行啊……”木萤学姐垂头丧气地说。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你们的力量还是被困住嘛。”上羽安慰木萤学姐。
“可是……可是……”那么坚强的木萤学姐居然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可是世世代代守护着我们的青木神树就要被他们给砍掉了。”
“唉……”我无力地叹了口气。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香草说。
“你们谁是这个镇的镇长?”
就在我们丧气地坐着的时候,王善玉那边派人过来了。
“我就是这个镇的镇长,艾木元,你们有什么事?”元公公站了出来。
“为什么神树久砍不断?难道有什么窍门?”
“有什么窍门?像你们这种恶人自然是砍不断神树的,因为神树有神庇佑!”
“你说什么?我们可是为了天下才特地跑到这荒山野岭来砍这么一棵没用的树,你们最好给我们识相点!”
王善玉的手下恶狠狠地盯着元公公,甚至伸出手拉着他的衣领。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欺负老人算什么本事?”
看到动手动脚的他,我勃然大怒,伸出手想要拉开他扯着元公公领子的手,可是因为我的力气太小了,根本拉不动他。他不屑地看了我一样,一把将我推开,我摔倒在地。
“我们可是为了天下而来的,你们最好不要妨碍我们。”
“你一口一个天下,难道我们就不是天下的一员吗?难道为了大天下就能随便牺牲我们这个小天下吗?”竹一学长恨恨地看着他。
“像你们这种如蝼蚁般的人死去便是死去了,有什么好可惜的。”
“居然真的敢说出这种话,难道打着大义这个大旗你们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你……”
似乎说不过竹一学长,王善玉的手下一拳打了过来,竹一学长来不及闪避,被他打倒在地。
“我不是说要你请来镇长吗?谁让你动手动脚的。”
注意到了我们这边的状况,王善玉走了过来,愤怒地看着他的手下。
“对不起,少主。”
“没事吧?学长们。”
王善玉伸出手要拉起倒在地上的我们,我拉着王善玉的手爬了起来。
“王善玉,这样真的好吗?这样你真的满意了吗?宁愿听信那个还不知道准不准的天启,就能无视我们这上千善良的人的意见吗?只要你肯问,我们这上千人都能给你一个回答,那就是这棵树上绝对没有寄居着什么不祥之物,因为它是守护了这个小镇数千年的大神啊!”
我注视着王善玉,王善玉躲开了我的目光。
“我也知道,可是天启它就是这么说的,我有什么办法。”
王善玉无奈地说,看来他也有他的不容易。
“真的好吗?听信那个所谓的天启,你应该遵从的不是什么天启,而是你自己的心啊。”
“少主,不要跟他们废话了。”
看起来像是管事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再等等,再等等我一定能问出个什么来。”
“别被这群山区里的刁民迷惑了啊,您肩上还有复兴咱们王家的重担啊。”
“我知道。”
“既然您不忍心下令,就让我来替你出手好了,听着,刁民们,你们再不说出如何砍倒青木神树的窍门的话,我们一分钟就杀死一个人。”
“忍叔!”
“杀吧,你以为这样子我们就会怕你们吗?青木神树青木神,周青艾木两祖先。青木一族青木魂,刀剑在手恶鬼斩。青木边上田野丰,麦子颗粒多溢田。青木之镇独世间,人妖同舞乐乐奏。青木大祭人妖歌,天塌地裂以笑迎。青木神,青木神,允我族人净土生,赐我无尽丰收年。周青祖,艾木祖,人妖之誓尊所立,万物共存先所念。”
听到了他的话,非但没有人落荒而逃,大家反而镇静地唱起了古歌。
“你们这些人是不怕死吗?那我不客气了。”
他从人群中拉出了一个中年男子,那是爱的父亲西川大叔,只见大叔不慌不张,闭着双眼,一副临行就义的壮士模样。
“爸!你们快开我爸!”爱冲上去要拉开男子的手,可是被他一把推开了。
“快放手,要杀就杀我!”我揪起管事的领子,怒不可竭地说。
“好,那我就杀了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管事松开了扯着西川大叔袖子的手,左手像铁钳一样牢牢抓着我的衣领,挥舞着手中的剑向我砍来。
“夕木!”
“兄弟!”
“难道真的完了吗?”木萤学姐握着双手祈祷起来。
“只能希望有神相助了。”竹一学长万念俱灰地说。
“神来了!”
就在我们绝望得闭上眼睛的时候,突然有个充满生气的声音从西边传了过来,声音传入耳中之后我们的力量好像渐渐回复过来了。
我们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穿着素白汉服的美女,她仿若从天而降的仙女一样向我们缓步走来。
“神来了哦。”
像是魔法一样,少女瞬间走到了我们的面前,仔细一看,那不是别人,而是之前遇到的书苑樱色。
“是青木神啊!”
“青木神大人来就我们了。”
“青木神大人!”
……
看到了书苑樱色,大家纷纷大喊起来。
“你是什么人?”
管事警惕地看着书苑樱色。
“吾乃书苑樱色。”
“你到这边有什么事?”
“当然是来救人啊,不然是来和汝喝茶聊天的?”
书苑樱色朝管事用食指轻轻弹了一下,管事瞬间飞了出去,一下子撞到了西边的树上。
“居然在这种阵法中还能拥有这灵力,难不成她真的是神么。”连一向冷静的竹一前辈脸上都出现了吃惊的表情。
“你是谁?为什么我没见过你。”王善玉看着书苑樱色说道。
“因为我是书苑樱色啊。”
书苑樱色再次给出了和上次一样有些莫名其妙的答案。
“敢欺负吾的夕木君的人吾可绝对饶不了汝等。”
书苑樱色秀了秀瘦弱的小胳膊,有些调皮地说道。
“既然青木镇有阁下那么强大的守护神在,我就此告辞了。”
说完之后,王善玉带着他的手下灰溜溜地离开了。
“没事吧?夕木君。”书苑樱色关切地看着我说。
“没事。”我整了整被管事揪成一团的衣领。
“实在是太感谢您了,青木神大人。”元公公激动地对书苑樱色说。
“青木神?吾可非什么神哦。”
“您难道不是青木神大人吗?”
“不是哦,吾乃书苑樱色。”
“那实在是太感谢您了,书苑小姐。”
“老爷爷,汝别客气了,吾是为了夕木君才到这边来的。”
“原来您是小夕木的朋友啊。”
“不是哦。”
“那您是小夕木的什么人?”
“吾乃夕木君的追求者。”
“五更君还蛮受欢迎的嘛,居然有那么厉害的追求者。”
“您来自哪里呢?”
“吾?吾乃书中诞生的……精灵吧。”
不知道为什么,书苑樱色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有些犹豫,像是在找什么借口一样。不过书中诞生的精灵么,原来她也是付丧神的一种啊。
“原来您是书灵啊。”
“对的!”
书苑樱色点点头。
“书苑小姐,为什么您身为书灵却来帮助素不相识的我们呢?”竹一学长问。
“吾可不是来帮助你们这群下作之人,吾只是为了救夕木君才站出来的。”
“什么?这位小姐,你为什么称呼我们为下作之人?”木萤学姐问。
“这不是木萤吗?不知不觉长这么大了。”书苑樱色盯着木萤学姐说。
“诶?”
木萤学姐看起来迷惑不解,有这种感觉的不只有她一个人,我们也觉得很奇怪,因为书苑樱色对木萤学姐说出了像是对多年不见的晚辈说出的话一样。
“汝问吾为什么称呼你们下作么……”似乎是为了逃开话题,书苑樱色把对话跳到了上一段。“因为你们逼得一个女孩子郁郁寡欢而死,这还不够下作么?”
“什么?!”
青木镇的大家看起来都非常吃惊,我也同样对她说的话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不知为什么我很快就联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木萤学姐的姑姑木悠女士。
“你说的是木悠女士吧。”我说。
“对的,就是汝等逼死了木悠。”
“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什么时候……”
“完全不可能……”
……
青木镇的大家费解地讨论起来。
“为什么您这么说?”元公公问。
“答案在汝等胸中,不用吾明说也罢。”
“我们自己的胸中?我们可不曾记得我们伤害过小木悠。”
“那只是汝等自己的一己之见罢了,算了,吾才懒得和你们说那么多。这次吾救了君,君不打算报答吾一下么?”
“报答?你希望我如何报答你?”
“ 报答么……”
书苑樱色低着头认真思考起来,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抬起头来。
“有了!”
“什么?”
“做一顿亲手做的料理给吾吃吧。”
“亲手做的料理?”
“对的。”
“一般这种时候不是更应该要求我请你到餐厅吃一顿么?”
“不对的,吾更希望尝到君亲手做的料理,那日的美味现在还残留在吾的口中,君的手艺着实不凡。”
“那好吧。”
“那吾等现在便出发去买材料喽!”
说着,书苑樱色拉着我的手准备离开。
“买东西就买东西,牵什么手啊!”香草不满地说。
“哦呀,这不是先前见过的小姑娘么,见到吾和夕木君如此亲密觉得嫉妒了?”
书苑樱色站到香草的面前,好像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似的盯着她。
“谁、谁嫉妒了,只是明明连情侣都不是,却在大、大庭广众之下拉手什么的,实在是太不知廉耻了。”
“什么?不知廉耻,嫉妒就直说吧,这种班干部口中的台词可不适合出现在像你这种不知世事的小女生口中哦。”
“什么啊,我、我才没有嫉妒。”
“都结巴了,还好意思说没有嫉妒。”
“谁结巴了啊!”香草看起来有点恼羞成怒。
“那吾等走了。”
“去吧去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么诸位,再见喽。”
说完之后,书苑樱色拉着我的手离开了。
“书苑小姐,为什么你会喜欢我呢?”
离开青木神树,走在西边的林间小道上,我向书苑樱色问道。
“什么?”书苑樱色气鼓鼓地看着我说。
“怎么了?”
“樱色。”
“什么?”
“唤吾樱色,别人叫书苑小姐君也跟着叫啊,吾等又不是第一次相见。”
“抱歉,樱色,不过我们两个虽然确实不是第一次见面,可是也的确没见过几次啊。”
“真心相爱的人见面一次就抵得上一般人之间见上百次面。”
“这么说也确实有道理,不过我们两个发展得也太快了吧,哪有见面两次的人就牵手叫名字啊。”
“一点都不快哦,吾还嫌慢了呢,因为吾等两个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关系。”
“命中注定要在一起?”
“对的。”
“你怎么知道?”
“你相不相信有百分百的恋人?”
“百分百的恋人?”
“就是一见面就对对方倾心的恋人,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一见钟情。”
“信。”
“为什么那么肯定地回答?”樱色冲我笑了笑。
“实不相瞒,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
“吾知道。”
“诶?”。
“因为吾也是。”
“那我们两个不就是百分百的恋人?”
“只要君答应吾的追求,吾等就真的是百分百的恋人了。”
“抱歉,我还是觉得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这种爱未免也太顺利了吧。”
“有什么不好?”
“你知道吗?古人在建造房子的时候木料要顺着生长方向摆放。”
“是吗。”
“可是在建造皇帝陛下宫殿的时候大门的柱子却有一根故意要倒着放。”
“诶?为什么?”
“因为太完美的东西不长久啊,正是以为有着瑕疵皇帝陛下的宫殿才能从古代完好无损地流传至今。”
“这就是君拒绝吾的原因?”
“嗯。”
“简直是歪理。”
“诶?”
“爱就在一起,这和困就睡觉、饿便食饭一样是万物生灵的本性啊。”
“这么说也没错。”
“那君为什么不愿和吾在一起呢?”
“我还是觉得应该经受一点磨难的爱才是真正能够长久存在下去的爱。”
“好吧……”樱色看起来有点不快。
“你喜欢吃什么呢?”我试着转移话题。
“吾?吾喜欢吃……吃什么好呢?”
“还没决定好吗?”
“有了!吾要吃火锅。”
“诶?火锅?”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火锅这种东西可是随便都能吃到,而且一点都不能展现个人的厨艺啊。”
“没关系,吾就是想吃火锅,吾已经很久没吃火锅了。”
“很久没吃火锅?你没有和你的家人呆在一起吗?”
“吾没有家人。”
“没有家人?怎么会?”
“这个世界上有人有家人,自然就会有人没有家人,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还是不能接受,难道就没有和你同龄的书化成的精灵么?”
“没有哦。”
“那你不会觉得寂寞吗?”
“当然会觉得寂寞了。”
“那你不打算找一个家人吗?”
“当然有这个打算啊,吾不是希望君成为吾的家人吗?”
“这样啊……”
“放心,吾不会逼着你的,等你愿意接受我的话再接受我吧。”
很容易猜测出樱色说出的这句话非常违心,虽然知道她不是真心这么想的,不过我还是松了一口气,因为我真的不希望她对我们之间的恋情保持着如此强烈的渴望,太完美的东西不长久只是我的借口而已,我希望我们能够在真的熟知对方的情况下成为恋人,而不是这种天命般不可思议的感觉之下。
“你喜欢吃什么汤底的火锅?”
“清汤吧。”
“是吗。”我突然想起一个非常想问的问题,“为什么你说是大家害死木悠女士的?”
“因为那是事实啊。”
“事实?”
“对啊。”
“可木悠女士不是过得非常快乐吗?为什么会你说她会积郁而死?”
“眼泪这种东西她可不是当作在人前乞怜的工具,那孩子太内向了,有话都不在别人的面前说,而是独自悄悄写下来,还从来没有给别人看过。”
“青木的里之章?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件事?还有,那孩子?你和木悠女士到底是什么关系?”
“吾等?吾等乃是不分彼吾的关系哦。”
“不分彼吾?”
“对的。”
“那是什么关系啊?”
“详细的事情你渐渐会明白的,现在不能告诉你。”
“你难不成是《青木》的书灵?”
“对的。”
“原来是这样,这样子一切都解释得通了,不对,既然是书灵不是应该和作者很像么?”
“对的。”
“那你为什么喜欢的是清汤汤底而不是大骨汤底?”
“因为木悠那孩子喜欢的也是清汤汤底啊。”
“诶?可是我听学姐说木悠女士喜欢的是大骨汤底啊。”
“嘴上虽然说喜欢大骨汤底,可那只是为了附和木眠所说的而已。”
“是吗,木悠女士还真是不容易啊,居然连自己的喜好都要附和木眠老师。”
“对的。夕木君,夕木君,我想吃那个!”
“什么?”
我顺着樱色指的地方看过去,原来是可丽饼。
“可是卖东西的人不在啊。”
大家都集中到青木神树之下了,不在也是正常的。
“吾可是救了青木镇的恩人啊,一块可丽饼作为报酬应该不过分吧。”
“可是卖东西的人不在我们也没办法自己做。”
“好吧……”
“我们下次再吃吧。”
“约定好了!”
“嗯,约定好了。”
虽然镇上一个人都没有,可是店还是开着的,所以我们算是自助式购物,把东西拿走之后把钱放下就是了,应该不会像《千与千寻》里面一样变成猪吧,不过那样也没关系,我身边可是有着一个神灵般强大的守护神在。
买完所需的材料之后,我们回到了家中。
“回家了!”
我打开门之后,樱色自顾自地走了进去,在暖炉边坐下,伸了一个懒腰。
“说起来这也算是你家啊。”
“嗯。”
“这几年你好像没有在这边住,你一直呆在哪里呢?”
“一直被关在一个小盒子里。”
“诶?你那么强大谁能关得住你啊?”
“一物降一物嘛,再说只是在约定之下暂时把我封印起来而已。”
“约定?”
“对的。”
“什么约定?”
“你以后自然而然会知道的。”
“怎么又是自然而然就知道,突然变得像是村上春树写的小说了。”
“村上春树?那是谁啊?”
“我挺喜欢的一个作家,他写的小说总让人觉得一切事情都是自然而然发展下去的,没什么需要停下来说明,也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是么。”
“好了,你要的清汤火锅,这位客人,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我把煮好的火锅放到方桌上的电磁炉上面,火锅还是木萤学姐家借来的那个,因为她说家里还有好几个,所以不着急拿回去。
“哇~好久没吃了。再给我来一份夕木的爱吧。”
“抱歉,本店菜单上没有这道菜。”
“诶?失望。”
“不过有夕木的陪吃哦。”
“那就给吾来一份好了。”
“明白了。”
“怎么了?”
就在我吃着碗里的白菜的时候,突然发现樱色微笑着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吾好喜欢君啊。”
“我也是啊。”
“若这种生活能永远持续下去便好了。”
“那就让它持续下去吧。”
“不过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因为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不会的,放心吧,只要我们愿意,这场宴席就能永远持续下去。”
“吾也希望啊,只是事实没那么简单。”
“为什么?”
“到后来君自然而然便知。”
“又是自然而然么,你的身上到底藏着多少自然而然却不可告人的秘密。”
“总有一天君会知道所有答案。”
“那我期待着哦。”
“不要期待好不好,吾希望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
“为什么?”
“因为那一天到来之日,便是君吾分离之时。”
“越说越奇怪了,你身上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君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啊。”
“总有一天么,为什么就不能现在告诉我呢?”
“因为吾还想和君这样平淡地过下去。”
“为什么你说出了秘密我们就不能平淡地过下去?”
“不要再问吾了好不好,吾真的不能说。”
樱色看起来很痛苦地捂着脑袋,像是想起什么痛苦的回忆一样,看到她这副模样我也相当心疼,知道不能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好吧好吧,等你愿意告诉我的时候再告诉我吧。”
“嗯。”樱色点了点头。
解决完所有的火锅之后,我送樱色走出门。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好啊,吾家离君家不远。”
“诶?”
听了她的答案我有点不解,住在这附近的也就只有我,不,还有上次见到的荒宅,除此之外似乎没有其他房子了。
“走吧。”
“哦。不过,这么冷的天你只穿这么一点不冷么?”
晚上的天气还是非常冷的,连穿了一件大衣的我都觉得有几分寒意,更不用说只是穿着薄薄的汉服的樱色了。
“不冷哦。”樱色摇了摇头。
“不会吧。”我拉起了樱色的手,她的手如雪般冰冷,不过却没有因为冰冻而变红,“你看看,手都冻成这样了,还说不冷。”
我脱下了身上的大衣,将它披在樱色身上,用手牢牢抓着樱色的手。
“好暖和啊。”
“是吗。”
“君不觉得冷吗?”
“还好啦,能撑得下去吧。”
“君的手好温暖。”樱色也紧紧握住我的手。
“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我说出了此时我最想说出的话。
“若这是君的愿望的话,吾会努力的。”
“你不用努力了,只要留在我身边就好了。”
虽然才见过两次面,可是我们两个之间说的话像是交往已久的恋人之间的情语一样,这就是百分百的爱情的不可思议吧。
接下来的路上我们无言地走着,直到了樱色家中。
“这里不是……”
我吃惊地看着眼前的房子,这里不是其它地方,正是我之前寻找连香的时候经过的豪宅,虽然灯笼的光芒有些暗,不过还是能看出大门上的蜘蛛丝已经不见踪影了。
“这就是吾家哦。”
樱色推门走了进去,从她打开的门能看到里面的场景,虽然没有人在,可是里面却是灯火通明,庭院的杂草已经消失不见,被铺满地面的鹅卵石所取代,房子的蜘蛛丝和灰尘都已消失不见,像是洗过一样。
“这里真的是你家?”我难以置信地问道。
“对的。”
“可是这里本来不是荒废着么?”
“因为没看到有人在住,所以吾搬进来了。”
“那这里的主人呢?你有跟他打过招呼吗?”
“不用不用,这里的主人是那个每天喝得醉醺醺的斋语,不用跟他说也可以。”
“你知道斋语叔的事吗?”
“当然了,你也不看看吾是谁。”
“对喔,你是木悠女士写的小说的书灵,自然知道斋语叔的事情了。”
“对的。”
樱色脱下了披着的大衣,重新穿回我的身上。
“君的大衣,好好穿上吧。”
“哦。”
“不进来坐坐么?”
“不用了,我这就回去。”
“那一路小心哦。”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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